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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麦摄影艺术家索博尔：把真实定格成黑白

发布时间：2015-09-23 11:44 来源：21世纪经济报道 作者：孙伶 浏览：

丹麦摄影艺术家雅各布·奥厄·索博尔(Jacob Aue Sobol)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。他用这双眼睛捕捉最真实的画面，并把它定格成黑白画面。
Jacob Aue Sobol
 9月10日，索博尔带着《到达与离开》系列中的两幅作品出现在第二届上海艺术影像展(2015 Photo Shanghai )上。无论图片中是肢体僵直、表情错愕的猫，还是画面正中有力的大手，抑或狭窄小巷中回头一瞥、表情微妙的青年男子——索博尔标志性的黑白画面充满强烈的对比和视觉张力。 8年前，他成为国际知名摄影组织玛格南图片社的会员，如今的索博尔已经先后五次获得各类国际奖项，其作品也被收藏在伦敦和纽约的各间美术馆。
 “我坐上火车，走走停停，有时下车在某个城市待一段时间，之后又接着上路。”在接受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专访时，索博尔说，“我总是试图找到不同地方以及不同人群和我之间的联系。”他的著作《到达与离开》同时在上海影像展签售，这本书记录了索博尔2012年到2014年跨越亚洲大陆的火车之旅。无论是在莫斯科、乌兰巴托，或是北京，索博尔一路追寻的是他和沿途各地人和事的内在关联。
“我想去掉一切多余的干扰，只在图片中呈现我最想表现的东西。”索博尔对黑白摄影的坚持，从1998年进入哥本哈根的 Fatamorgana 摄影学校深造时开始。他说：“当我拍摄黑白照片时，能抓住更多的情感和情绪。我希望把自己从一个特定的地点、时间、事件中抽离出来，拍摄出我们所共有的东西，呈现共通的情感状态。这样可以把所有干扰因素甩开，让画面清楚流畅。”
在格陵兰岛生活了三年后，索博尔创作出了自己的成名作《Sabine》，这本书获得了 Deutche Borse Photography Prize 2005 提名。“尽管我去到东京，芬兰拍摄，却并不希望照片中产生异乡感。黑白影像更为简洁，更能清楚表达出我想呈现的具体事物。在黑白影像中，我努力让人们忽略这些照片是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拍的，我只希望呈现出人与人之间的共同点。我专注于将我和他人联结在一起的纽带，而黑白照片帮我更好达到这个目的。”专注于黑白摄影的索博尔在东京生活两年后，他的另一系列创作——《I, Tokyo》获得了欧洲摄影出版人大奖。
记者：边走边拍是一种创作方式。有的艺术家会很快离开拍摄地，而你为什么会选择长时期生活在拍摄地以完成创作?
索博尔：其实我并没有刻意选择这样做，这只是我真实生活的一部分。我从来不会事先计划好要去哪个地方待多久。比如在格陵兰岛，我爱上了我的女友 Sabine，于是就在那儿住下来，Sabine 的家人教我狩猎打渔，当我带着食物回家，所有人都会激动地迎接我。我只是在那儿生活，然后记录下我经历的事情和我遇见的人而已。当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某个地方，我总是尽可能融入当地的生活，也许这个过程中发生的事并没有多大的戏剧性，但当那些言语无法描述的美妙瞬间发生的时候，你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情感波动。让我着迷的不是照片本身，而是旅途中遇见的人和事。
记者：镜头对于被拍摄者来说是具有侵略性的。当你想与被拍摄对象关联时，你会怎么接近他们?
索博尔：对于我来说，摄影是要走入人群中去体验，而不是站在远处观察，这听起来有点讽刺，因为很多摄影师都选择当一个局外人，站在外面，朝里张望，而我只想站在里面，环顾周围。我从来不把自己看作见证者，因为见证意味着你在陈述事实，你展示自己看见的东西，但对我来说，摄影是你遇见的人和地方，你和他们的私人接触，我不认为有什么事实可陈述。我想找到和别人之间的关联点，所以我把自己展示给别人。如果你离你的拍摄对象两百米，你根本就没办法坦露自己。
要想别人对你放开，你先要对别人敞开心扉，不然你们之间就无法进行平等的交流。在哥本哈根读书的时候，我形成了自己的拍摄风格和表现手法，我意识到摄影并不只关乎被拍者，还关乎拍照者，只要你不站在外面，你就成功成为其中一部分，当我明白了这一点之后，大感宽慰，我知道了摄影并没有规则可言。Anders Petersen 和Christer Stromholm是斯堪迪纳维亚地区私人纪实拍摄手法的创始人，他们带给我很大影响，教会我，当我拍摄的时候，我是在探索世界而不是张望。一旦我选择走进来，就要让这个地方带上我的印记。
记者：总体而论，你的作品画面显得有些阴沉，为什么有这种偏好?
索博尔：我喜欢北方，喜欢严寒阴冷的地方，所以只在冬天拍照。我喜欢在冬天旅行，边走边拍，那种阴沉很吸引我。但这有点讽刺，因为摄影是光的艺术，如果你要拍照，为什么要在没有光的情况下拍呢?拍照必须要有光仿佛是一件确凿无疑的事。但这样做的美妙之处在于，我可以把冷酷阴暗的东西和温暖美好的东西结合起来。近距离拍摄人物肖像时，外在环境的冷酷严寒和阴暗，更能衬出人的情感生活是多么的温暖。这种结合对我来讲很重要。
记者：这是一个人人都能拍照，随时都可以进行影像创作的年代。作为艺术家，你认为这样的创作环境会是一种危机吗?
索博尔：并没有，我觉得这很好。每个人都能当摄影师，所以我们能看见来自全世界任何人拍的照片。这是件很有娱乐性质的事，如果你对那些整天发食物和花的照片的人不感兴趣的话，不看就行了。最重要的是，我在我的每一张照片上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时间，通过编辑使它变得完整，变成带有我个人特色的作品。所以别人照的照片越多，对我来说越好，因为我相信我创作出来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，它们足以从一大堆照片中脱颖而出。有人把手机拍照看作一个威胁，或是觉得摄影迷失了方向，但我并不这样认为，在我看来，这反而给了我动力去创造真正强有力而独特的东西。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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